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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晚上八点,门铃声响起。
丁筱心吓了一跳,匆匆跑去开门。是白其默,他绷着一张脸,看起来很警戒。
见到她,白其默先是皱眉,然后口吻不太好的说:“你就这样直接开门?万一是坏人呢?”
丁筱心不解的望着他。他今天吃了炸葯吗?怎么这么凶?
白其默走进屋里,见除了丁筱心外空无一人,他困惑的问:“佣人跟我姐姐呢?”
“白姐姐去看心理医生,小兰姐姐她们今天休假。”丁筱心说,上次的争执向来不记恨的她已经忘了,倒是对那个小小的“意外”不能释怀,再见到他,有点不自在。
“心理医生?”白其默看着她“这种时间?”他看看表,觉得莫名其妙,明明是姐姐要他来的,自己却跑去看医生?
“是啊!”丁筱心点头“最近才开始看的,她说她需要把她的强迫症治好。”
强迫症?他不懂,也不想懂。他那个姐姐,有时候做事情有点诡异,像今天就是,她说最近家里不太安宁,要他来帮她壮胆,结果人居然不在。
“最近家里有没有什么事发生?譬如丢了东西还是什么异状?”白其默问。
丁筱心莫名其妙的摇头“没有哇,一切都跟平常一样。”
白其默望了她半晌,忍不住想着穿着简单家居服的她看起来真是可爱,她头发又掉到前面了,白其默自然的伸出手帮她拂到耳后去。
“你干什哦,谢谢。”丁筱心在他伸手向她时,有些慌乱的后退,但当她发现,他只是帮她把头发弄到耳后去时,又觉得尴尬,小脸红了起来。
白其默也很尴尬。他怎么这么自然就帮她弄头发?他清咳数声,干脆拿出手机拨电话给他姐姐“喂,你在哪里?我已经到你家了。”
另一头,白采贞掩着嘴巴呵呵笑“你到啦,我忘记你要来,现在在外面呢!你陪陪筱心嘛,都来了,坐一会儿再走,坐久一点啊,越久越好,听到没有?”
白其默切断通话,已经明白了。他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姐姐,显然误会了什么,扮演起月下老人来。
丁筱心望着他,等着他说话,而白其默觉得自己应该走人,因为姐姐根本没事,可是他的脚像生根似的动不了。
“她忘记我今天要来。”白其默听见自己解释。
“这样啊”丁筱心点头,望着他,期盼的问:“那你要走了吗?”
“也不急,都来了,我想坐一下也好。”白其默听见自己这样说。
丁筱心的脸庞瞬间亮起,她欢快的对他微笑,笑得白其默心跳乱了半拍,他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甜蜜的笑容,显然她很高兴他留下来。
“我去倒茶给你喝,你等一下哦!”丁筱心像只快乐的小鸟,转过身,匆匆往厨房走,他还能听见她在哼歌。
丁筱心很开心,她告诉自己只是高兴有人陪她,一个人真的很闷。只是,她雀跃的哼歌,跟轻快的步伐都显示,她开心的原因不只有人陪,而是因为那个人是白其默。
他喜欢喝什么呢?丁筱心对着橱柜里整齐排列的饮品大伤脑筋,从基本的红茶、绿茶、咖啡,到乌龙铁观音之类。
还可以弄果汁呢!丁筱心打开冰箱,里头是一堆水果,她想了想,打算回客厅去问白其默。
一转过身她吓了一跳,因为白其默站在她身后,表情很深奥,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干嘛啦,吓人家一跳。”丁筱心叹道,不久又露出笑容“你喜欢喝什么?茶、咖啡,还是果汁?有很多新鲜水果,可以现打果汁哦!”“我喝咖啡。”白其默说,见到她点点头,勤快的拿出速仍僻啡包,倒到杯里,再用热水冲过,然后加入几块冰块。
“你吃过了吗?”丁筱心把咖啡给他,又问。
“还没。”白其默喝她为他泡的咖啡,还是热的,整颗心不知怎地,也跟着热了起来。
“那我炒个饭给你吃好不好?”丁筱心像只小蜜蜂,不待他回答,又从冰箱拿出红萝卜、两颗蛋,再从电子锅里拿出热腾腾的白饭来。
一口气喝完咖啡,白其默走到流理台边,见到她正在削红萝卜皮,见到她削皮那股狠劲,白其默真担心她削到自己“我来。”
“不用啦,我弄很快的。”丁筱心一下子已经削好,这回换拿菜刀,开始切片切丝。
“我自己会弄,你放下。”白其默胆战心惊的看着她操刀,觉得她没切到自己的手真是奇迹,她切得飞快,刀子还要命的靠近她的手指,看得白其默心脏不堪负荷。
“我说我弄很快的嘛。”丁筱心不以为意,继续卯起来切。
白其默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她,最后只能恶声恶气的说:“我说我自己会弄!”
咚咚咚的切菜声停止,丁筱心困惑的抬头望他“你这么凶干嘛?”
“我喜欢自己来。”白其默闻到她身上的清爽肥皂香,显然她刚洗过澡,顿觉心烦意乱。他抢过菜刀,撒了漫天大谎,然后拿起菜刀,模仿丁筱心的动作,切切切!
“啊~~你会切到自己啦!”丁筱心觉得他切菜太可怕,急得大声嚷。看他穿着名牌休闲衫,却站在厨房切红萝卜,真的是越看越奇怪,而且她敢发誓,他这辈子一定没拿过几次菜刀!
“你去看电视,我自己会弄。”白其默死撑着,打死不承认切个红萝卜有多难,只是那刀子不听他的话,老是偏掉,他抿起唇,停下动作,卷起袖子,跟红萝卜卯上了。
“看你弄真的好恐怖,你到底有没有拿过菜刀?而且你切出来的形状好好笑。”丁筱心很老实的把她的感想说出来。
什么?白其默瞪着砧板上自己切出来的东西,奇形怪状,个个躺在砧板上像存嘲笑他。他抿唇,觉得很没面子,但是大男人意识抬头,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小女人给瞧扁,于是他卯起来切,不但要快,还要切得又细又整齐又漂亮,他咚咚咚的切着,不到几分钟
“啊!shit!”白其默爆粗话。
“啊!你切到手了啦!”丁筱心尖叫,见到血从白其默左手食指不断冒出来。
白其默将食指切出了一道口子,他丢下菜刀,觉得超级没面子,找到面纸,扯了一大把随便包住食指。
血一下把面纸染红,丁筱心好心疼,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很痛厚?”
白其默转头看着她。她为他哭?伤口悸动着,那股悸动一路震到他心里,他第一次见到她掉泪,没想到竟是为了他,为了他手上的一个小伤口。
“没事,你别哭,几天就好了。”他走出厨房,怕自己忍不住去抱她。
丁筱心很担心,她想了想,跑去找医葯箱出来,然后匆匆回到客厅,见到白其默已经把面纸丢到一边,正坐在沙发看电视。
“你去哪里了?”他问,见到她手上的医葯箱,挑挑眉“我说没事的。”
“不行,万一感染怎么办?我帮你擦葯,不会痛的,很快就好。”丁筱心提着医葯箱坐到他旁边。
她当他是小孩子吗?白其默翻个白眼,她还安慰他哩!
丁筱心取出棉花,沾了些双氧水,表情紧张“先消毒一下,你不要动哦,会有点痛,不过很快就不痛了。”
她轻轻的把棉花盖在他伤口上,轻轻的擦过去,白其默一动也不动,听着她温柔的安慰,再痛的伤也变得无所谓了。
“很痛吧,对不起。”他的伤口不长却颇深,她想那一定很痛,不知道为什么,那刀划过他的手,却像划过她的心一样,让她的泪又开始凝聚在眼眶。
“不是你的错。”白其默说,注视着她,看她眼睛红红,鼻子也红红,偶尔还抽噎,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像微风轻拂,她还不停小声的安慰他,说着很快就下痛了,要他忍一下。
真的是越看越可爱,越看越令他心动
丁筱心细心的帮白其默的伤口上了葯,用ok绷仔细的将伤口包起来,最后轻轻的握握他的手,抬起头对他嫣然一笑。“好了。”
白其默第一次见到她温柔的一面,而他该死的为此心跳加速,他知道自己完了,因为他已经对她动心。
她老是对他凶巴巴,气焰汹汹,但是她的心地很善良,三番两次帮别人出气,从没有为过她自己。虽然每次见面总是与她吵架,但是跟她斗嘴真快乐,他在商场上待久了,很久没有体会这种不虚伪矫饰的关系,而今天见他受伤,她居然还哭了
白其默越想心里越温暖。他从未喜欢谁像喜欢她一样,她让他感觉像回到少年时代,心情随着心上人起伏,见她笑,他也心情愉快,见她哭,他心痛如绞。
他为什么这样看她?丁筱心心里七上八下,心儿怦怦,他看她的眼神好热,热得让她以为他对她很有感觉,可是这一定是她的错觉,一定是!
暧昧的空气在两人的呼息间发酵,只要一点点火花,就可以成为燎原大火。
“我拿回去放。”丁筱心气息不稳的说,拿起医葯箱慌张的想离开。
白其默一把拉住她,丁筱心惊呼一声,倒入他温暖的怀里。
“你做什么?”丁筱心慌了,眼眸如小鹿般惊惶,她望入他眼底,在他深幽的眼中见到自己的倒影。
白其默抱着她,黑幽幽的眼眸跳动着火光,像在引诱她,他俯下头,缓缓靠近她。
丁筱心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一个声音叫她快跑,但是她不想,她想跟他在一起。他的怀抱温暖,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温暖,好久没有人抱过她了。
从她七岁时父母车祸死后,到现在这么多年她大部分都是一个人,他现在抱着她,感觉好热、好理所当然,她觉得彷佛心上的一个缺口,因为他的拥抱而抚平了、不再痛了。
她被动的望着白其默俯下头,靠近她,直到他的气息与她的融合,然后轻轻把唇印在她的唇上。
那吻很轻、很柔,像是他很珍惜她,舍不得伤害她,好像她是他很重要的宝贝。丁筱心忘记那个要她快跑的声音,她沉溺在白其默的温柔中,她舍不得离开。
她没想过他能这样温柔,几次见面他们总是在争执,但他现在抱着她,唇温柔的压在她的唇上,那感觉好好,她闭上眼睛,小手法怯的环上他腰际。
白其默感觉到她无言的臣服,因为她把手环上他的腰,手指抓着他的衬衫,那感觉好纤弱,让他想要好好怜惜她。真奇怪,她总是强悍的跟他吵架,但现在在他怀里,却像是个需要人呵疼的小娃娃一样。
他吻着她,一遍又一遍她比他想象中还要甜蜜,还要柔软。
如果可能,他再也不想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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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筱心膝上报纸摊开,手上拿着红笔,一副在找工作的样子,但其实她在发呆。
她很庆幸白姐姐不在,不然她肯定抓着她问那天晚上的事--为什么其默一见到她回来就走啦?为什么他们两个神情态度都怪怪的?为什么
那天晚上
她轻轻叹息,想到那天晚上,他的吻有多热,他的唇有多软,他的怀抱有多热情,他的眼神有多炽烈,她的心就像要蹦出来似的狂跳个不停,除了他之外,什么都没办法想。
他居然吻了她而她居然让他吻
丁筱心再度叹息,眼神梦幻,她撑着下巴,一心一意想着白其默,想得她小脸泛起甜得腻人的笑容。
她好喜欢他,虽然他一开始真的蛮不讲道理、很令人生气,但是她发现他人其实很好,三番两次帮了她,而且他的怀抱好温暖,看着她的眼神好温柔
他是不是喜欢她?
丁筱心脸蛋爆红,浑身都热了起来,她挥手搧风,脑袋里继续想着白其默,但是不到一分钟,她的笑容不见了,因为她突然想起,一开始她会去找白其默的理由--汪紫翎。
这段日子来,她忙着找房子、找工作,居然忘了这回事,几次遇到白其默,也压根没想过再问他这件事,问他究竟想要怎么解决;她跟他斗嘴、聊天,把他当朋友,甚至可能不只当他是朋友,却忘了最初自己会找上白其默的原因。
紫翎现在好吗?是不是还忘不了白其默,走不出白其默逃婚带给她的阴影?
想到紫翎在痛苦,她却跟白其默接吻,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她觉得很羞愧,她真是太坏了,根本不配当紫翎的朋友!
丁筱心被强烈的自责弄得没心情看报纸找工作,她想她应该跟汪紫翎连络,但是她真怕,怕汪紫翎仍然是一提这件事就哭,怕自己会无颜面对她。
她烦躁的翻开报纸,一页一页翻过去,想借着这动作来平复她紊乱的心情。
她又想到白其默跟她的家世差距。白其默是白氏企业总裁,她呢?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孤女,他们差距太大了,她根本连想都不应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丁筱心心痛,眨眨眼睛,浏览过报纸标题,却不经意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越看她眼睛瞪得越大,抓着报纸的手越紧,快要把报纸给揉皱了。
报纸斗大的标题写着:白氏企业总裁白其默,与方氏企业总裁独生女过从甚密
内容写着,几次上流社会的聚会,都见白其默与方兰心相谈甚欢,方兰心也公开表示,对白其默颇有好感,加上最近方氏与白氏在洽谈一宗大笔的合作案,这种种迹象显示,方兰心很有可能是白氏企业未来的总裁夫人。
记者还八卦的写说,比起上任未婚妻汪紫翎,方兰心论家世、论经历、论美貌,都要比汪紫翎出色,上流社会对这件事是乐观其成。
丁筱心脑中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可不乖拼了再多次,始终说的是同一个事实:白其默已经有女朋友,那女朋友还是比汪紫翎更有钱更出色的千金大小姐。
他是不是因为那个方兰心,所以才不要紫翎,演出逃婚记?丁筱心很愤怒,她不敢相信白其默是这样的人,但是事实已摆在眼前!
在逃婚后两个月,就有这样的新闻上报,是不是表示,他在之前就已经对方兰心有意思,所以后悔跟紫翎结婚的决定,才临时取消婚礼,让紫翎承受对女人来说最大的羞辱?
丁筱心气愤地双手握拳。她一定要帮紫翎讨回公道,一定要问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烂人,居然可以做出这种事来,难怪他不愿意说为什么要逃婚,难怪他一点都不愿意跟紫翎再重来,原来都是因为有了别人
而她这个傻瓜,居然还因为一个吻而失魂,甚至开始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他有可能喜欢她,所以才吻她
她的心好痛,她觉得自己像傻瓜,白其默当然不喜欢她了,他怎么可能喜欢她?论家世论学历论美貌,她没有一个地方比得过那个方兰心,连紫翎她都比不过了,她只是街上那种随处可见、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他有钱有势还英俊迷人,她在幻想什么啊?
心一酸,她掉下眼泪,她骂自己笨、骂自己傻,对白其默来说,她显然只是正餐外的点心,难怪他这几天都不来找她了,说不定连吻过她都忘了,只有她这个小傻瓜,还在为他失魂落魄。
算了,她无所谓,但紫翎的事可不能这样算了!她愤怒的抿起唇,现在在她心里,白其默是个大坏蛋,她拿他没办法,但至少可以替紫翎好好教训一下他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向来是行动派的丁筱心,很快的在一小时后来到白氏企业大门外,总机小姐见到她,露出笑容,显然还记得她是上次让她看了一场免费好戏的女人。
“我找白其默。”丁筱心吼。这个名字让她心痛。
总机小姐被她的气势吓着。这小姐怎么一次比一次凶?她跟总裁到底是什么关系?
总机小姐一本正经问她:“请问你跟总裁有约吗?”
“没有!但是我要立刻见他!”丁筱心眼睛一瞪,一字一字说得铿锵有力,好像她不照她的话做,她就要自己冲上去找他。
哦~~看来今天的事情比上次更大条哦。总机小姐好兴奋,她真希望总裁现在又突然出现,再次让她看场免费好戏,可惜总裁刚回公司不久,不太可能又突然出现。
“你等等,我帮你问问看。”总机小姐好热心,帮她拨了内线,经过层层转接,又等了五分钟,终于得到响应,她挂上电话,笑咪咪地对丁筱心说:“总裁请你上去。”
看来今天这小姐的地位已经不一样了,幸好她有帮她通报,只可惜这次没办法看到他们要吵什么总机小姐遗憾的目送丁筱心进入直达电梯。
然后,丁筱心进入总裁办公室,无心去欣赏摆设有多高雅、地方有多大,但一看到办公桌后的男人,立刻拉开嗓子大吼--
“白其默!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