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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宗小绿带着律师,来到言氏科技找言昊,经过简略交谈之后,三人上了曾律师的车子,一同来到位于民生东路上、巷道与巷道间,一家毫不起眼的花店。
三人一同进了屋里,又是一阵交谈之后
“你说什么?你说她是谁?”看着眼前的小花店。看着平白无故多出来的一个妹妹,言昊一下子无法反应过来。
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契约中还有附加条件,而附加条件里明明白白写着,要他继承一间五坪不到的花店、一个素未谋面的妹妹、一批于月中会空运来台的花卉,还有一部旧到不行的脚踏车。
对于花店、花卉、脚踏车,他或许还能勉强接受。但,为什么他得接受无缘无故多出的妹妹?
她,是母亲再婚所生的吗?又凭什么一直以来他得不到母爱的关照,而她却能独享?
“嗯我先帮你们作个介绍。”迎着言昊冷得冻人的脸,宗小绿先喘了口气,硬着头皮接声说:“言先生,这位是方甄,你、嗯你的妹妹。”
是同母异父吧?基于职场道德,宗小绿一直坚持不探人隐私。不过,由这对兄妹的长相看来,还真的找不出一丝相似之处。
她不疾不徐地转向方甄,向前走了一步,将她拉到身旁。‘’小甄,这位就是言昊先生,你的哥哥。”
因为生前契约的关系,这阵子宗小绿与方甄有了密切的接触,所以两人也由陌生进展到今日看似姐妹的关系。
随着宗小绿的介绍,言昊的眉宇非但没舒展开来,还越拢越紧,他抿唇不语,看着眼前娉婷的少女,在心里猜测着她的年纪。
这女孩看来应该有十五六岁,轻瘦的骨架、纤柔的脸庞、一对圆溜的眼瞳很惹人怜爱。
但,他却不喜欢她。
因为她是他母亲的女儿,是个他素未谋面,却独占了母爱十几年的小丫头。
与他相较,让宗小绿拉着的方甄,则是只敢微微抬头,怯怯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去。
“你,是她的女儿?”言昊的声音听来冷冷的。
锐利冷沉的眸子紧盯着方甄,脑中搜寻着已模糊的身影、模糊的脸庞,最后再一次确认,他觉得眼前的女孩在五官上,没有半点与母亲相似之处。
是像那个男人吧?母亲再嫁的男人?
“嗯。”方甄不安的点点头。
她摆明了是让言昊的冷漠给吓着了。
记忆中常听妈妈提起他,说他长得英俊不凡。睿智能干,但却没说这个新哥哥有张冰原一样的扑克脸。
“既然已作过介绍了,我想,我们该进入主题。”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对瞧,一旁的宗小绿忍不住插嘴。
瞪了她一眼,言昊扫过来的眸光冷得似能杀人。
“你父亲呢?”没理会宗小绿的话,他以质问的口吻问着方甄。
明眼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这个小女孩顶多只有十五六岁,距离成年,少说还要二三年。
也就是说母亲不放心,往生前心里盘算着的,只是要他充当她的监护人。
充当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妹妹的监护人?为什么?这根本不是他该负的责任!
“父亲?”眨了眨眼,方甄诚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父亲?她怎么可能知道父亲在哪儿呢?
从懂事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若不是好心的纪美妈妈领养了她,她恐怕连妈妈都不会有。
不过,纪美妈妈生前为什么没说这个哥哥又冷漠、又可怕呢!
“你不知道你父亲在哪?”冷冷的嗓音突兀拔高了数个音阶,听来怪可怕的。
看着她无辜的;不像是在说谎。
言昊的眉结越拢越紧。
他承认在心中对于母亲是又爱又恨,但怎么也不愿相信,母亲会是个行为随便,偷偷产下私生妹妹的女人。
“嗯。”方甄又点头。
怎么?怎么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呢?纪美妈妈,她能不能不要这个哥哥呀?方甄在心里一遍遍的默祷着。
“言先生,其他的事能不能等会儿再谈,我想这份文件你应该先签署。”见气氛似乎是越来越不对劲,站在一旁的宗小绿忍不住插嘴。
这个冰块男还真麻烦,赶紧把该签的文件签一签吧,至少签了这些文件之后,这份生前契约所委任的事务,就完成了一半。
至于另外一半?以后再慢慢说。
“你闭嘴。”冷斥一声,不理会宗小绿的话,言昊甚至扫来一记冷凝的眸光。
“你真的不知道你父亲在哪里?”他转向方甄,一步步逼近,口中问着同样的话。
方甄被吓得直往后缩,频频点头,最后干脆躲到宗小绿身后。
“喂,你吓着她了啦!”方甄越是往她的身后缩,宗小绿就越觉无法忍受眼前男人的咄咄逼人。
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一手护着方甄,一手叉腰,她抬脸瞪着言昊,与他对峙。
“我说过要你闭嘴!”薄唇略略掀动,言昊口中吐出的每个字都冻如冰块。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将方甄拉退了几步,宗小绿转回身,双眼直瞪着言昊。
没想到这个冰块男不仅脸色冷得冻人、声音冷得吓人,连脾气也鸭霸的气人!
两人隔空对视,交战的氛围很快弥漫四周。
小绿承认自己的胆子不大,但眼看身后有个极需她保护的妹妹,于是硬着头皮,怎么也不愿败下阵去。
至于言昊,他虽一脸冷凝,却开始佩服起眼前的女人。
别说她是个女人,就算是个男的,以过往的经验还从未有人敢像她一样毫不畏惧的与他对峙。
战火没开打,空气中少了声音,他们只以目光互瞪着对方,直到周遭的空气冷肃地仿佛要令人窒息。
“嗯、嗯我想关于言先生你的问题,我可以代为回答。”一直被漠视、也一直不愿意淌浑水的曾律师终于开口。
非常迅速,三双眸子同时扫向他。
清清嗓子,已将事情来龙去脉搞清楚的曾律师,徐缓地接着说:“关于言先生你逼问方小妹有关她父亲的去处,方小妹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在吕女土收养她之前,她还是静心孤儿院里的院童。”
“孤儿院?”听了他的话,言昊的脸色骤变。
她是个孤儿?他这个妹妹是个孤儿?既是孤儿,母亲又为何要收养她?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冷肃的目光由曾律师身上拉向面前的宗小绿,他冷冷的口吻中有着浓浓的责备味。
“我怎么知道?”愣了两秒,心中无辜感顿升,宗小绿一脸莫名。
莫名其妙,为什么她就一定得知道方甄不是吕女士亲生的呢?
而一提到自己的身世,方甄于瞬间又觉自卑,从小在孤儿院里生活的影像,一幕幕窜回她的脑海,孤独脆弱感很自然地被撩起,于是她更加往宗小绿的身后缩,双手紧紧交握着她的手。
“言先生,请你别责怪宗小姐,因为这份生前契约比较特殊,里头有些条文是单独的,而宗小姐所负责的部分,确实没提到方小妹的身世,所以她不知道是很正常的。”为了避免眼前的两人再度开战,曾律师赶紧接着说。
瞥了宗小绿一记,言昊的目光似乎停留在她脸上有十秒钟之久,然后他终于松口。
“她希望我当她的监护人,对吧?”他开口问。
前一个她指的是他的母亲,后一个她指的当然是方甄。
“是的。”一旁的曾律师应声。
“小绿姐姐,我能不能不要选他当监护人?”曾律师肯定的答案让默默躲在宗小绿身后的方甄探出头来,突兀开口。
“你不想我当监护人?”她的话撩起言昊的怒火。
她居然不想让他当监护人?她以为他稀罕吗?他才不想管她!
“嗯”宗小绿不知如何回应,她先看向方甄祈求无助的眼瞳,再向言昊如能冻煞人的黑眸,喉头一阵支吾。
“小绿姐姐。”不敢回应言昊,方甄扯着宗小绿的袖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宗小绿一摇头,她的泪水随时就要往下滚。
“我、嗯”看着她,不忍心拒绝,宗小绿想干脆答应。
但,她能吗?非亲非故,在法律上她是无法站住脚的!
“不回答我,是你真的不想我当监护人吗?”言昊又问了一次,眼里有火光窜动。
不是他心意转变,更不是变好心了,而是她对宗小绿祈求的神情,似乎控诉着他可能不是一位好监护人。
他都还没嫌弃她,这个小女孩居然敢先拒绝他?
“我、我想跟着小绿姐姐。”再度探出头来,终于鼓起勇气看向他,方甄嗫嚅的说着。
“你想跟着她?”冷嗤一声,轻挑眉,言昊唇瓣勾起一抹冷肃的笑纹。“曾律师,我们到一边去谈,所有需要我签署的文件资料,全都拿过来。”越想越气,他决定签了所有的文件。
她越不想让他当监护人,他就偏要当她的监护人!
“是的,没问题。”一旁的曾律师飞快地趋身向前。
文件一签定,他就大功告成,他当然想尽速落得清闲。
“小绿姐姐。”言昊突来的决定,吓坏了躲在宗小绿身后的方甄,她求救似的又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不要,她不要让这个可怕的冰块哥哥当监护人,否则她往后的每一天该不会都像身处于冰宫中吧?
“宗小绿,你的那份资料也一起拿过来!”才踏出了一步,言昊的声音马上就飘了过来。
他当然知道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女孩,一再向一旁的宗小绿求救,不过他绝对不会让她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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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言昊签完了所有文件,宗小绿随着他走出花店大门,在他开车离开前,她再也忍不住的拦住他。
“言先生,我能私下跟你谈谈吗?”抬起头来,她眸光略略瞟向花店被满脸愁云惨雾的方甄。
或许是同情心作祟,也或许是她的正义感又冒出头来,总之她就像是个将话卡在喉头,不吐不快的人。
“公司里还有一堆人等着我回去开会。”冷冷的声音传来,他甚至没回身来看她,弯腰径自坐上车。
“要不了你多少时间!”紧盯着他的背影,她黑瞳里透着坚持。见他仍旧不为所动,她只好使出绝招。“除非你不想要那本日记了?”
看了司机一眼,言昊的眸光刷地回到宗小绿脸上。
“你没提,我倒忘了你还没将日记交出来。”他瞪着她。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还敢拿日记来要挟他?
“嗯,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见已顺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小绿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
又看了她一眼,言昊冷凝的锐眸中闪过极淡的一束光晕。“小周,你先回公司,等我all你再来接我。”下一秒钟,他决定下车。
“但是,总经理,会议?”司机小周尽职的提醒。
“我会拨电话给秘书室,将会议延后。”没再多言,言昊拉开车门,下了车。
深知老板的个性,小周不再多话,等言昊关上车门后,他随即打了方向灯,将车驶离。
直到车影消失于巷道前,言昊拉回视线,落在呆立于一旁的宗小绿脸上。
“你的尽职真令我感动。”一开口,又是调侃的口吻。
才以为这个男人并不是冷硬到全然无法商量,谁知他一开口,就像一桶寒冷的冬水刷地往她的头上浇。
“我们卖的是生前契约,所以我的公司最讲求的是信用,至于我个人呢?当然就更加不用怀疑了。”看着他冷冷的脸,宗小绿不禁感叹。
真是枉费上天赁给他这张俊颜呀!
如果他的眼神能柔和些、眉头能平舒些、嘴角能松缓些,或许他还可荣登年度最佳情人奖。
只可惜,冰块男就是冰块男,要他融化,恐怕得用烈焰焚烧。
“是吗?”嘴角微勾,那冷冷的笑纹泄露了深深的质疑。
‘当然是。”迎着他的视线,宗小绿一刻不容质疑的模样。
两人相视了数秒,巷口的红绿灯由红灯转黄再跳绿,接近中午,和煦的冬阳由天空撒落,几束光晕落在她的脸上。
她清丽的容貌,透着光彩的肤色,让言昊心口一窒。
“你什么时候将日记交给我?”他匆促的拉回视线,岔开话题。
“我们可以在附近走走吗?”偷偷转头往花店里瞄了一眼,小绿没回应他的问题,一心挂意的全是方才在花店里方甄求助的眼神。
话一说完,没等他的回应,她径自向前走了数步。
必于方甄,她想她有义务跟他谈谈,若能让他稍微改变,不再摆出一张冷脸,那女孩往后的日子可能会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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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巷道,两人来到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宗小绿才停下脚步。
“请问你会怎么安排方甄的生活?”光想到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女孩要面对这样一个冰块男,她就无法不担心。
她一停下脚步,言昊当然也跟着停下,冷峻的眸光倏地落在她的俏脸上。
“是你们天堂公司服务太好?还是你喜欢管别人的闲事?”方才问了半天,她还没表明何时交出那本日记,现在居然敢管起他如何安排那个黄毛丫头的生活?
闻言,宗小绿的心里自然是火气直冒,但经过这两天来的相处,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开口就没好话,仿佛全世界都得罪了他一样。
“我说过,我们是一家服务至上且有信用的公司。”擦着性子,她的唇边挤出了甜甜的微笑。“而你方才不是提起了日记吗?”
想起了那本日记,宗小绿硬着头皮,决定大胆一试。
“你倒还记得这件事?”他的眸光紧紧地锁着她,忽然觉得她脸上扬开的笑靥极为好看。
“记得,我当然记得啦。”又是轻轻一笑,小绿在心里默祷,祈求上天能为她壮胆。
“既然你还记得,是不是该将东西交给我了?”眯着她,他总觉得似乎另有踢跷。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本日记他是势在必得。
“交给你?!”黑瞳一闪、她装出一脸诧异。“对不起,言先生,你难道没将条约里第五十八条的第三项的第二个附加条件看清楚吗?”
嘘!还好,还好当初卜经理在与吕女士签订契约时,就先想好了退路,否则就算有三个宗小绿,恐怕都会被眼前这对含怒的冷沉眸子给冻死。
“你说什么?”她的话让言昊先是一怔,随之他的火气刷地往上冒。
这个可恶的女人,听她话里的意思,是不能将日记交给他了?而且还敢拿契约来当饵,以此来戏弄、欺骗他?
看他横眉竖目,一对冷沉的眸子似要喷火“你别生气、别生气,先听我说嘛!”除了心中的正义感和同情心之外,宗小绿不得不承认,这笔佣金真的不好赚。
“是这样的啦,因为契约里有写到,吕女士希望你能代她照顾方甄到她年满十八岁,上了大学之后若她能独立,你即不再需要当她的监护人,届时那本日记也就能交到你的手中。”
一口气将话给讲完,宗小绿深深吁出一口气,抬起一眼来偷偷瞄向他。
“你的意思是说,三年后我才能拿到那本日记?”他略眯起眼瞪向她,一向深遂冷沉的眸子此时已闪现了骇人的怒光。
想当然尔,宗小绿的话没得到该有的效果,言昊的火气反倒于刹那间被挑燃得更烈,一向冷沉的脸也在一瞬间窜红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宗小绿很小心的点头。
太可怕了,眼前这个男人生起气来简直太可怕了!
如果平日里的他是冻人的北极,那现在的他就是位于赤道一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
心中的畏惧顿升,宗小绿身子跟着不自主的向后退开一大步,她甚至开始怀念起他冷漠的样子。
“还要三年?”他壮挺的身躯逼近她,狂烧的怒焰似能在瞬间将她给焚毁。
“你、你别生气。”忍不住心中对他的畏惧,宗小绿又往后退了数步。“那契约不是我订的,只是完全照着吕女士的遗言。”
她进一步解释,但言昊似乎完全听不入耳。
“你以为我真要答应你这些可笑的条件,才能拿到那本日记?”双手抱胸,他直视着她,已将她逼退到一棵行道树旁。
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得到的,从没有不手到擒来的道理!
若要说有遗憾,唯有父母离异,他从少年时期就没有母亲照顾这一事是例外。
见身后已无退路,宗小绿也只好硬着头皮面对他。“也许你是可以用无数的方法夺取到这本日记,但别忘了,从此之后你将成为一个毫无信用之人!”
“信用?”言昊挪偷一笑。“你认为我会是个讲信用之人吗?”
信用一斤值多少?他从头到尾皆没掩饰自己的企图。他要的只有那本日记,其他的他根本没兴趣。
他的话令宗小绿一怔。“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依约当方甄的监护人?”她一脸愕然的问。
原来她和曾律师才是被摆了一道的一方?
“她?”提起那个黄毛丫头,言昊的眉结骤拢。“不,我倒是愿意当她的监护人。”只不过他相信,从现在开始,她有苦日子过了。
“不行,我不想将她交给你了,”他冷冷的笑,还有那似另有含义的对白,都在在让小绿担心“我要去曾律师,叫他别将方甄交给你!”
这个男人搞不好会虐待她也说不定。
“太迟了,她已经判给我了!”见她紧张的模样,他之前的怒气反倒像是满月后瞬间退去的潮水,双眸仔细的凝着她。
他观人的能力一向不差,知道她眼里的真诚没有半分虚假。
她是真心关心那个女孩,不是因为一纸契约、更不是因为利益关系,只是纯粹的关心着一个人。
是这番无私的情绪令他有些动容,看待她的眼光在不知不觉中竟有了改变,至少她不像时下的女子那般市侩。
“你凭什么当她的监护人,你知道她由吕女士过世到现在,已经足足有三个月没到学校去上课了吗?你知道她独自一个人守灵?你知道她每天自己开花店卖花吗?你知道她孤独一人住在花店的二楼吗?你知道她应该是个即将升高中的女孩吗?你知道”
避不了那么多,宗小绿一开口便滔滔不绝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