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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傅景洪又加了一句,“习之也是这个意思,他说让你觉得怎么痛快怎么来,不必考虑任何后果,他会帮你解决所有的事情!”
“……”陶乐乐看看他,又看了看这幢自己曾经最喜欢也觉得最温暖最能让她安心的别墅,唇角泛起自嘲又痛苦的笑,“不用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这个地方了。”
“陶子。”蒋倩南抬手拥了拥她,想要给她些温暖和力量,却发现自己也完全被刚才的河文意的样子震得没有了力量。
她想,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恐怕都没办法见到那样河文意时,还会忍心再怪她,怪她妈妈些什么。
母爱之伟大,在刘素芬和河文意身上验证得淋漓尽致!!
三个人才刚一坐上车,后面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傅景洪降下车窗,伸头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陶乐乐,语气很平静地问她,“要见他吗?”
蒋倩南凶巴巴地瞪他一眼,“见什么见?要不是他惹下的风流债外婆能出事吗?你赶紧开车!”
傅景洪嘴角抽了抽,没敢承认其实这事也是怪他。
不过为了保全天下太平,他还是下了车,临下车时又看了一眼陶乐乐,后者疲累地将小脑袋靠了蒋倩南身上,长长的直发盖住了她半张脸,她明显已经什么都不想再说,也什么人都不想再见的样子。
程习之也很快从车上下来,他穿着黑色的大衣,眉于之间很焦灼,怎么都有股风尘仆仆的感觉,嗓子沉沉地问,“她呢?”
傅景洪朝他努努嘴,“在车上,不过现在不想见你。”
“……”程习之定了定,站在原地叹息了声,“里面刚才怎么样?她有没有受什么委屈和惊吓?”
“具体的还是你自己去查吧。”傅景洪朝他摊摊手,末了又伸手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郑重其事地,“你那准丈母娘,你真要小心一点了!她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程习之,……
这些事路上邹昊也都将查过来的大概讲给他听了,可他怎样都无法让自己相信,他印象中的刘素芬虽然有时刁蛮无知,甚至无礼,但一直还算有教养,河文意的父亲去世前也是纽约商学院鼎鼎大名的教授,他以为教授的妻子教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却不曾有人正是用这个钻了空子。
程习之抬手捏了捏眉心,看着傅景洪的车尾,“她现在怎么样?”
“能怎么样?”傅景洪无奈地朝他耸耸肩,“我听倩倩说,外婆是她惟一的亲人,本来再等几个月就能出院的,而陶妹妹也打算等她一出院就先办休学然后陪她回老家的。”
说着他又拧起了眉头,气急败坏地看他,“我说,邹昊手底下的人身手也不差啊,怎么回事?是你得罪了什么人?还是你妈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不得不说这一招可真够毒的,这不等于直接要了陶妹妹的命吗?”
程习之听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浓眉也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跟温静没有关系,是罗雅醇搞的鬼。”
“What?”傅景洪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雅醇妹妹?”
程习之点点头。
“不可能吧。”傅景洪不可思议地抹了一把脸,语气很困惑,“她都已经结婚了啊,而且我前天看她朋友圈,她都说自己已经怀孕了啊,她还说她现在已经在澳州了,她朋友圈地理位置也显示她的的确确在澳州啊。”
程习之现在已经顾不上跟他解释一些了,他拍拍他的肩道,“医院那边你先去替我打招呼,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赶过去。”
“这没问题。”傅景洪点点头,又撇撇嘴道,“只是等下有你收拾的了,依刘素芬的性子肯定会很再拿河文意跟你闹的,而且,”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刚才看到河文意的腿了,习之,我不得不说一句,那是真惨啊!”
“……”
。
整个别墅里本来就已经因为刚才的事让人后背发凉了,程习之一身肃杀之气地一走进来,气压更是低了好几个度。
刘素芬本来是想进河文意的房间陪陪她的,她想着好歹那样程习之可能会对她手下留情一点,她年轻时也谈过几段恋爱,和已去世的河文意的父亲也算是伉俪情深,所以,她只看了一眼有心人寄过来的他和陶乐乐的照片,她就从那眼神里看出来了一些什么。
这也是她那么费心又费力地要迫切除掉陶乐乐的主要原因,可是哪曾想千万万算,到头来还会是失算了。
不过,她也不后悔,至少,这个隔阂已经在程习之和陶乐乐心里划下了,不管程习之后来再怎么做,陶乐乐也不可能回头了,因为大家都很清楚,说来说去,事情的源头也还是他。
这样想一想她又心安了不少,这时候就算是让她去死,她心里也甘愿了。
只要她的宝贝能幸福,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程习之的脚步越来越靠近,刘素芬心里也越来越紧张,袁姐早就因为害怕面对这一切躲到楼上打扫卫生去了,现在偌大的客厅里就只有她和程习之了。
她以为依程习之的脾气他就算是不动手,也会狠狠指责她一番的,可谁知程习之却像是没看到她似的,就从她面前越过去,径直朝楼下主卧室的方向走向。
刘素芬心里莫名涌起一抹不安,忽然她瞳孔蓦然地放大,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程习之面前,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习之!”
她才刚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眼泪就已经流下来了,她对他使命地摇着头,全然不复在陶乐乐面前嚣张的样子,“习之,一切都跟小意无关,你不要将怒气撒到她身上,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你要报复就冲我来,不要折磨我的宝贝!”
程习之面无表情地看她,眸底的戾气那么明显,周身散发出的寒意更是让刘素芬打了个寒颤。
他就那样盯着刘素芬将近半分钟,一个字都没有跟她说,可刘素芬还是感觉到了,程习之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膝下一软,她扑通地就跪在了地上,怕吵到主卧室里的河文意,她的声音很小,“习之,是阿姨糊涂,真的是阿姨的错,请你不要怪到小意身上,是阿姨错了,阿姨现在已经后悔了,请你看在小意为了流过一个孩子,现在双腿残疾成这样的份上饶过我们母女吧,习之,小意她是真心爱你的啊,你想一想,你们出车祸时,她是为了护住你才把孩子流掉的,也是为了护住你才会摘除子宫的,她也是为了护你才小腿被截肢的啊,习之,你就是她活着的信念,你绝对不可以不要她,习之,你绝对不可以不要她的啊!”
一直以来,程习之也都是以为这所有一切都是自己的责任,所以出事以后他才会对刘素芬那么好,可是现在这一刻,他不禁也反思,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事?
而正因为他做的错事,所以才会害了小太太惟一的亲人?
他闭眼,三十年以为这是他第一次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他一脚将俯在他腿边的刘素芬踢开,那一脚虽然他只用了五分力,可刘素芬还是被他踹到了楼梯口那里,蜷着身子喘着气半天都没顺过来。
程习之迈着长腿走过去,俯身像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的看着刘素芬,“我叫你一声阿姨给你脸了是吧?打着我的名号一天到晚的跟人炫耀上瘾了是吧?刘素芬,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副嘴脸真的很让人恶心?”
有些事程习之并不想说的,是真的不想说的,因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可现下,他不想再放在心底了,他湛黑的眸危险地眯起,一个字一个字地冲倒地那里的刘素芬说,“你,真,的,以,为,河,文,意,当,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吗?”
……
什么是五雷轰顶,刘素芬这下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半趴在地上扯着程习之笔挺的裤管,说话的时候喘的厉害,“习之,这话可说不得,我们宝贝当年除了你,怎么可能还会有别的男人?”
“呵……”要不是顾虑到河文意现在这副样子,程习之真想一脚将刘素芬这个女人给踹死,他阴鸷地眼神狠狠剜了她一眼,又一脚踹到了她身上,“看在小意的份上这条命我先给你留着,但你给我记着,这件事绝对没完!!”
他说完就又准备朝卧室走去,可刘素芬哪里去想让他走,她死死地抱着他的小腿肚,“程习之,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宝贝当年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你的?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那你当年为什么要那样照顾她?为什么得知她会被摘除子宫的时候当即承诺说不管她醒来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你都会娶她?”